《浅说水浒》第163期(文/焦目)
近年来,可能为了与众不同,从情商、职场、人生甚至阴谋论的角度来解说水浒的人有很多,尤以阴谋论为多。比如宋江是个伪君子,他派人放毒箭射死了晁盖,夺取了梁山的掌控权;宋江为了一己之私,带领大家招安,结果众兄弟都被害死了;还有说武松其实看上了潘金莲,只是因为得不到才杀了她。诸如此类的言论,确实耸人听闻。
不过,个人觉得这种论调违背原著。因为从全书来看,作者笔下的宋江等人,是被迫上梁山,即便如此他们后来还是招安了,并为朝廷出力,报效国家。匡君辅国的人,怎么会是坏人呢?更何况,水浒早先是叫《忠义水浒传》的。
108将中,坏人确实有,比如好色的王英,他看中了别人财货,于是杀人劫货后落草;孙二娘、朱贵等卖人肉包子,害死了不少人。当然,梁山也不是没有好汉,像朱仝、燕青等人就不错,尤其是鲁智深。
鲁智深,堪称是108将甚至于全书中,唯一的英雄,或者说侠者。
可是,纵观水浒能发现,鲁智深的毛病不少。他冲动鲁莽,喜欢喝酒,喝醉了就打架,做了和尚后也不守着清规戒律。他不但下山喝酒吃肉,还大闹五台山,打坏了亭子、金刚。他还会到佛殿后面拉屎撒尿,别人不卖酒给他,他照着裆就是一脚。打死镇关西后,他不敢自首,直接跑路了。
是的,鲁智深的确有很多小毛病,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大侠。
金翠莲被郑屠所骗,失了身子还要给郑屠三千贯,连父亲都要被欺负。当时史进和李忠也在场,两人啥也没说,唯独鲁智深不但掏了五两银子(后来史进也给了十两),而且让金翠莲父女回家,自己会去教训郑屠。
他说到做到。鲁智深粗中有细,为了让金翠莲父女有足够的时间跑路,他还堵着店小二,不让他给郑屠报信。三拳打死郑屠户后,他担心自己没人送饭,于是逃跑了。
就为了帮一个陌生的金翠莲,他丢掉了提辖的乌纱帽,还成了罪犯,从此一无所有,逃亡江湖。这才是“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”,相较而言,史进只是出钱,李忠掏钱也不利索,显然鲁达算是真正的侠义之士。
当然,我们不能因此而批判李忠和史进,他们一个要寻找师父,一个要养家糊口,都是普通人,自己都不保,怎么会顾得上别人?现实中亦是如此,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,做大侠和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还有,鲁智深也救过林冲。鲁智深与林冲初见就结为兄弟,后来因为老婆被高衙内惦记,林冲自己也被高俅陷害。野猪林内,董超、薛霸受了高俅指派的陆谦的贿赂,想要结果林冲。关键时刻,是鲁智深救了林冲。
原来,他那日见林娘子被高衙内调戏后,就没见过林冲,一打听才知道林冲被陷害发配了。他担心林冲被害,所以一路跟着来,暗中保护林冲,结果果然救了林冲。而那时候,他与林冲不过才见两次面。
从救金翠莲到林冲,鲁智深一直都是这样,粗中有细,并非莽汉。
早年他在边疆杀敌,一直做到“关西五路廉访使者”,后来做了提辖,又打抱不平,舍己救人,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,他都是英雄侠士。至于那些小毛病
,压根不值得一说。中国有句话,叫“大行不顾细谨”,也有个成语叫“瑕不掩瑜”,一个人身上的小毛病不会影响到他的英雄壮举。金庸书中,乔峰曾偷盗官府的银子,郭嘉曾为伤害路人,偷人家鸡的黄蓉鼓掌喝彩,但他们不也一样成了侠之大者吗?